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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5b1小说网 > 都市小说 > 故渊思池鱼 > 第26章
    陵渊稍微想了一想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,立即说道:“先不必回话,立即让机关师上台。”

    沈放微惊:“不按皇上的意思来?”

    陵渊笑了笑:“去办。”

    沈放点头立即去办,他虽然有些惊讶但并未觉得大难临头,毕竟从前也有些时候督公并不按照皇帝的吩咐去办事,最后也都没有如何。

    对沈放来说,督公的命令才是第一位的。

    陵渊隐在御风阁的偏僻处,不让皇帝的太监找到自己。他很清楚澹台璟涛的想法,因为那夜醉酒之后,澹台璟涛在龙榻上笑着说了几句话:“枢节展演对皇姐……绝非好事,但对朕,却是天大的好事!”

    陵渊当时顺着皇帝的话问道:“哦?如何好呢?”

    澹台璟涛却醉得狠了,含混地说道:“无用之人,赐死,嗯……废为庶人,朕,就可以……安置……”

    陵渊当时并没有很明白这句混乱的话是什么意思,但如今串起来,他就很清楚了——

    今日枢节展演若不成,嘉恪殿下成为千夫所指,要么遣送去南楚,要么皇帝为平臣民之愤,直接将她赐死。但因她曾经的两次联姻确实于国有功,功过相抵之下废为庶人逐出宫去,那还不是任由皇帝拿捏?在外面安置个隐秘的宅院,真正成为皇帝的外室。

    呵,为了一己私利,真是任何脸面都不顾了。

    嘉恪长公主对今天的局面心知肚明,枢节是好是坏,她都是败局。

    随着枢节展演渐进高潮,陵渊眼见着澹台璟涛的表情越来越难看,却还不得不频繁接受群臣道贺及妃嫔道喜,纷纷祝祷大烨国运昌隆云云。澹台璟涛已遮掩不住怒气,接连让人寻找陵渊,最后得了个“陵督公突发绞肠痧,昏在阁后多时被抬往太医院了”的消息。

    澹台璟涛压抑着怒火离席,回到御书房后就闭门不出。但朝中重臣很快携着机关府的三个机关师来到御书房觐见,敦促皇帝立即展开枢节仿制,并让嘉恪长公主殿下监工完成,务必要使机关兽驱动起来。

    澹台璟涛冷笑道:“然后呢?”

    众臣纷纷:“制衡南楚,从此不再惧怕南楚的威胁!”“机关府开班授讲,务要使得国中出现一批精于机关术之人!”“重固边境防线,制造大型机关兽镇守!”

    澹台璟涛冷冷看着众臣,没有一个人提及嘉恪长公主的“然后”。

    她曾覆灭或扰乱的一手遮天的权门、虎视眈眈的草原王、机关卓绝的南楚,这些功劳,无人提起一句。

    澹台璟涛渐渐冷静,听众臣说完,问道:“若是机关兽一直无法驱动呢?毕竟嘉恪带回来的是枢节,安装与驱动之法,朕并未听她说过。”

    众臣:“长公主殿下至少窥探过机关兽的安装和驱动,让她试试便知。有机关师在旁参详,想必可以探破神机。”“听闻驱动需要赤金沙,北戎也有金沙矿,若大烨有了机关兽却无法驱动,正好与北戎联合,共制南楚!”

    一时群情激昂,仿佛已然看到了大烨的光耀将来。

    澹台璟涛也曾以为自己能光耀大烨,在他忍痛将嘉恪送往南楚时,他发誓一定会将她风光接回。而如今,她是自己逃出来的,还一度打算诈死,充满了对大烨的怨毒。

    已经不知道如何化解这怨毒的澹台璟涛,知道如果将嘉恪再次送回南楚,会得到她仇深似海的恨意。

    于是在群臣说完之后,澹台璟涛淡淡问道:“大烨即将拥有机关兽,不必惧怕北戎与南楚,那么此间最大的功臣嘉恪长公主应当如何封赏,你们商讨后拟个方案呈上来。”

    群臣一时寂静,半晌才有一人说道:“恕臣直言,眼下南楚在讨要嘉恪殿下,在大烨未能研制出机关兽之前,最好是答应南楚的要求。”“嘉恪殿下是南楚二皇子侧妃,本就应该回到她应有的位置上。”“嘉恪殿下虽然于大烨有功,但在南楚与太子私通,实是犯下大错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御书房的争执,一直持续到戌时才止。澹台璟涛回到寝殿后就宣召了太医侍奉,传出“肝气郁结”的病症。太医开了疏肝解郁的汤药,澹台璟涛还不忘询问陵渊的绞肠痧,太医早已被陵渊买通,干脆地答道:“陵督公的病发得有些急,现下还昏睡着,臣等已经命人灌药下去,明日应当能醒来。”

    澹台璟涛无力地挥手让太医退下,叹了一气:“朕想护的人,总是护不住,难道……这是命吗?就因为她是朕的姐姐吗?”

    本因躺着昏睡的陵督公,此时正在风华无双宫的后殿内,看着正在喝澜金茶的嘉恪长公主,浅笑着说道:“枢节尽展神机,殿下却并无喜色?”

    嘉恪品了品茶,说道:“茶是好茶,就是有只很烦的乌鸦在边上呱噪,败兴。”

    陵渊一笑:“殿下不关心枢节成败,是留了后手罢?”

    嘉恪:“孤这里有点风吹草动,你还能不知道?”她讥讽地看他一眼,“何必多此一问?”

    陵渊走近两步,说道:“皇上也有不少眼线在这里,殿下不担心?”

    嘉恪带着点探究的笑意,调侃道:“陵督公这么关切孤的事情,莫非,喜欢上孤了吗?”

    第15章

    陵渊干笑了两声,说道:“微臣岂敢。不过若是殿下南去,对微臣没有半分好处,是以关切。”

    嘉恪:“哦?孤的去向与你何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