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风九爷清醒过来这个消息,他们找来的五阳命护工姜芒可能是雪家流落在外的血脉这件事,也变成了一件小事,暂时无人顾得上。
风家那几位知直系血脉的除魔师还没赶来,焦头烂额的岁管家先等来了于实。
“岁管家,姜芒情况还好吗?”
见于实完好无损站在面前,岁管家愕然,没料到他还好好活着。
刚才风载音只带了一个姜芒出来,都没来得及说于实是什么情况,岁管家自然以为他是已经死了。
九爷迷失的时候是个天大的麻烦,清醒后更是棘手。
他的外表非常具有迷惑性,但实际上性格怪异,心情阴晴不定,做事反复无常,还时常忘记自己曾说过做过什么。
前些年他清醒的时候,照顾他的人每年都要换上无数个,刚才岁管家还在头疼,去哪里再找个五阴命回来暂时顶一顶。
“周识啊,你没事就好,姜芒送去休息了。”岁管家回神,立刻问,“你刚才一直在湖居,可看到了九爷清醒的样子?”
“看到了,我就是想来问一下岁管家,九爷清醒后还要继续住在湖居修养吗?那里面地面墙面和家具都有一定程度损坏,可能需要专人去维修。”于实说。
如果只是少部分损坏,他还可以试着修一修,但面积太大,他一个人怕是做不到恢复如初。
岁管家:“那些都不要紧,最重要的是九爷,他的状态如何?他有没有生气,或者做一些奇怪的举动?”
于实:“九爷情绪平稳,看上去很正常。他刚才想一起出来,不过为了他的身体着想,我请他在屋里等待。”
于实看上去很正常,正是因为太正常了,岁管家反而觉得这不正常。
和九爷接触的人,多多少少都会被精神污染,像他这样情绪稳定不见一点异常,很有可能是已经被九爷控制了。
岁管家深深看一眼于实,忽然抬起两指点向他的额头,沉声念咒:“破开迷障!”
他枯瘦的手指还未碰到于实,在半途就遇到阻碍,岁管家感知不对,凛然后退,一手挤出指尖血在眼皮一抹。
眼前撕开了一层幻象,露出真实的画面。
只见前面几步之遥竟悄无声息站着一个人,就隔在他与周识之间。但刚才所有人都将他的存在忽视了过去。
对方长着他再熟悉不过的脸,神情也熟悉,不正是那位该在湖居里的九爷吗。
如果他刚才没有收手,那两指就会点到他的脸上,到时必受反噬。
“你刚才,想要做什么?”风雪乡好奇地问他。
“我……”岁管家看见面前风雪乡那张无害的脸开始扭曲,顿时运起所有力量抵御这种污染和侵蚀。
“你怎么出来了,不是说在屋里等?”于实问道,他刚才亲眼看到风雪乡从后面走过来,挡在自己身前。
风雪乡移开盯着岁管家的眼睛,对着于实弯起眼睛,语气软软:“但是我等了好久,你也没回来,就来找你了。”
好久?于实心说自己才刚出来,和岁管家说了两句话而已。
“岁管家这是怎么了,生病?”于实再看向岁管家,被他的状态惊了一下。
他从未见过岁管家露出这样难看的脸色,浑身汗如雨下,犀利的眼睛都变得浑浊起来,好像突然间患了重病。
“岁管家?”风雪乡惊讶道,“我想起来了,他是岁管家。”
他伸出手主动扶了一下摇摇欲坠的岁管家,笑着说:“我有好久没见过你了,是不是?”
岁管家神情僵硬,在他的搀扶下硬挤出慈祥的笑容:“啊,是,是过了好几年了。”
风雪乡对着于实介绍:“这是岁管家,小时候照顾过我。”
“就是他送给我那条细细长长的脚链,亲手扣在我的脚上。”
“是他告诉我不可以离开链子的范围,不许我乱跑。”
风雪乡的语气变得癫狂森然,搀扶着他的那只手往上掐住了他的脖子,用力拧扭。
岁管家挣扎起来,抬手抓向自己的脖子,忽听一声:“岁管家这又是怎么了?”
他猛然清醒,风雪乡还在好好扶着他的胳膊,脖子被掐只是他的幻觉。
对上他漆黑的眼睛,岁管家分不清刚才那是他故意的,还是无意识展开的幻境。
“我,我没事,咳咳。”岁管家猛地捂着脖子咳嗽起来。
风雪乡捏起岁管家的袖子,贴心地帮他擦擦额头上的汗,说:“岁管家,现在还是你在照顾我吗?”
“我不想住在那里了,你给我另外安排一个地方吧。”
岁管家脸上皱纹抽搐:“那,不知道九爷是想住在小时候的莲居,还是住在夫人留下的六出院?”
“我要和他住在一起。”风雪乡看向于实,神色期待。
岁管家深深看了眼于实,他对这个护工的印象就是做事本分认真,甚至有点认死理,除此之外看不出特殊之处。
“九爷,这位住在外聘人员居住的别居,那里条件简陋,恐怕不适合您居住。”
于实:“…………”
他和姜芒住的客房里什么电器设备都有,不比风雪乡那个连空调抽湿机厨房都没有的湖居要方便?
那个湖居除了面积大一点,用的木头贵重,哪里适合住人了。
“我觉得九爷想换个地方住确实不错,湖居里很多东西都没有,生活起居不太方便。”